传说中的乾坤问情谷（十三）
（续更，现在是周更啦。今天是梅梅姜呀，纪念他们逝去的青春（误））
“嗯？”姜曦醒来的时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眉心微蹙。这是一个到处都是黑暗的地方，只是熟悉的味道牵引着姜曦的嗅觉，他将眉头蹙的更深。
他立刻就认出了，这分明是在孤月夜的后堂。
时空生死门闭合后，他受了魔气侵扰，曾经在这里待过一段很长的时间，对外宣称闭关，实则是在想办法排除这些魔气，否则他会面临着失控甚至丧命的危险。
其实他本身对生死没什么概念，对他来说生也好死也罢，他本就已经活够了，死亡对他来说并不可怕。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有些渴望活着了，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正当姜曦陷入回忆的时候，门外一阵喧闹打断了他的沉思。
“都说了掌门在闭关，你这样硬闯是会被赶出去的。”
“他都闭关了快一年了还闭关，别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们不管！”
“怎么可能？我们的掌门我们还不知道吗？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昆仑踏雪宫来管了？”劝阻的声音变得怒气横生。
“……”另一个声音突然没有了回话。
门外逐渐安静下来。
昆仑踏雪宫？姜曦看向大门，在他脑子突然浮现了某个金发碧眼的家伙在和自己门下弟子吵架的场景，他突然想起来了，之前自己对外宣称闭关的时候，那个家伙每天都会来找自己，哪怕自己亲自把他丢出去也不厌其烦的。
后来魔气侵体，自己闭关了整整一年，自己一年未见过他，都是被守门的弟子赶了出去。
“等等……”
如果说今日是当年闭关一年之期的最后一天，那么今天是……
魔气爆发的日子！
还没等姜曦做好准备迎接体内失控的魔气，身子下意识就半跪倒在地，唇齿间浸出了鲜血。
“该死……”几乎是无法反抗的，姜曦整个人的意识就被篡夺了，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
然而姜曦坠地的声音没有让门外争吵的声音停息，亦或者是因为争吵声音太大了没人听到，总之，最后梅含雪确实是被赶了出去，都没有看到姜曦怎么样了。
“怎么办……”梅含雪孤孤单单的站在孤月夜门口，盯着孤月夜的大门，又和守门的两个弟子大眼瞪小眼，最终决定离去，另寻方法进去。
梅含雪醒来的时候他在孤月夜管辖地盘的一个小镇上，那个时候的他刚刚和他大哥换完身份，大摇大摆的走在街道上，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回想起来自己为何会在这里，等他绕过面前的酒馆，远处的孤月夜就引起了他的回忆，他随便寻了一个姑娘问今夕何年，而得到结果的他发了疯一般冲上孤月夜。
当年他去晚了一步，第二日才接到孤月夜的消息说姜曦病倒了，而当时的姜曦也差点因魔气紊乱而丧命，后来借助孤月夜和昆仑踏雪宫两家合力将姜曦救了回来，却因此折寿，只剩下十几年的时间。
后来虽然他还在孤月夜，但孤月夜掌门却不再是他了，他将掌门之位卸了下来，看起来是准备安度晚年。梅含雪也依旧会每日去找姜曦，魔气事后的姜曦不再那么拒绝和梅含雪待在一处，毕竟是救过他的人，虽然两人只是静坐无言，但姜曦已经没有那么抗拒了。
现在，既然再来一次，梅含雪绝不允许姜曦再因此事折寿，哪怕他知道这里是幻境，不，就算这里真的是幻境，梅含雪依旧想去救那个冷美人。
一刻钟后，在梅含雪还没有想到进入孤月夜的办法之前，又出事了。
“不好了！姜尊主失控了！快联系修真界各大世家求援！”不知道是哪个人从孤月夜跑出来打喊着。
“什么？”
街上顿时乱作一团，要知道姜曦可是修真界实力之首，他要是失控走火入魔，修真界怕是要面临一场和当年踏仙君一样的腥风血雨。
梅含雪来不及多想，转头就朝孤月夜跑去。
“什么人？”守门的孤月夜弟子还没看清来人，都已经摆出了应战的架子了。
“让开。”梅含雪现在周身气压极低，他必须保证姜曦的安全，现在的他可谓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孤月夜弟子从未见过这位踏雪宫的大师兄这幅样子，而且梅含雪是刚刚被驱逐出孤月夜的，看门弟子也拿不定注意是放是拦。
“第二遍，让开。”梅含雪想好了，要是还不让开他就决定直接击晕这两名弟子了。
守门弟子相视一眼，最后还是收了武器给梅含雪让了一条路。
梅含雪也懒得多说，径直奔向后堂。此时的后堂一片狼藉，到处是打斗的痕迹，还有被击碎的墙壁屏风，以及一些刚刚被送出来的受伤的孤月夜弟子。
越看越触目惊心，梅含雪不敢多看，朝着后堂打斗的方向奔去。
本来魔气紊乱地姜曦并不想走火入魔的，当年的他宁愿自己压制这些魔气也不愿意请人帮忙，后来是被义子发现了昏迷的他，这才联系各大门派救援。但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生死绝境，姜曦越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独自压制，就因为他是百家之首？凭什么呢？百家之首就不是人了吗？就一定要被令条架着做事吗？
这么多年了，姜曦一直是一个人，在“百家之首”这个位置上呆的太久了，姜曦见惯了人来人往的虚情假意，比如南宫柳，这样的处事之地让他厌烦不堪，但又有什么办法？他不是那种甘居于人下的性子，他当时接过这个“百家之首”单子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应该的”，但这真的是他想要吗？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边出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后辈，每日乐此不疲的到孤月夜来找自己，哪怕自己对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那少年从来不恼，一日被赶走，隔一日再换一副笑脸前来。姜曦赶不走他也就随他了，也在之后地相处中慢慢的习惯了和少年的相处方式，少年不在时，他心里竟生出些别样的情绪，然后朝孤月夜的大门看去，想着那少年什么时候来。
姜曦觉得自己可能被这个少年带偏了，不然为什么自己会希望见到他呢？甚至经历过一世的姜曦思想开始走向异端。
他当初为什么要拒绝那个少年在身边？难道和他在一起，自己不是很放松吗？当年自己为什么要拒绝？
为什么？
思绪越飘越远，体内魔气越来越躁乱，终是失去了姜曦的控制，走火入魔，散开的气浪震碎了后堂的屏风和大门。
在失去意识之前，姜曦希望的，是再看那位金发碧眼的少年一次……
“姜尊主！”
梅含雪冲进后堂看到的就是孤月夜的几位长老在用捆仙索制住走火入魔的姜曦。但被魔气侵体失去控制的姜曦又怎是这一世的人能控制的住的，几位长老顷刻间被掀飞，重重的砸在墙壁上，坠地后口吐鲜血。
“遭了，完全没有意识了。”梅含雪心里“咯噔”一下，没来由的红了眼眶，明明他以前不会这样的，他一直都是笑着的。
梅含雪唤出朔风拦住了准备刺杀一位长老的姜曦，他死死的盯着姜曦，喊他：“姜尊主你醒醒，你不是这样的！你不该被魔气控制的！你不是那种甘愿被控制的人！”
此时的姜曦双目通红，原本应该正戴的白玉发冠也已经斜斜的搭在他脑袋上，墨发凌乱，玄袍破碎，甚至都已经看不出来是姜曦了。
攻击被拦下，姜曦收了手向后滑去，稳住身形的他没有立刻转向攻击，只是猩红色眸子中似乎多了一丝不解，似乎有些疑惑这个突然出现的金发碧眼的少年是谁。
但很快魔气再次爆发，姜曦原本清明了一些的意识再次被夺去，再次调转雪凰剑锋向梅含雪攻过来。
所有人都以为梅含雪会扬起朔风和姜曦对打上。
但，梅含雪没有。
他放下了朔风，甚至把朔风收回了，手无寸铁孑然一身迎上了雪凰的剑锋。
雪凰穿胸而过，鲜血四溅。
“唔……”梅含雪没忍住鲜血翻涌，嘴角流下道血痕。
姜曦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有人不做防御正面迎接上自己的攻击，哪怕他此时被魔气控制也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穿过对方胸膛的雪凰，再看看握着雪凰的自己的手，最后他抬头看着那个少年。
“姜尊主。”梅含雪笑起来，笑的很暖，就想姜曦第一次见到梅含雪那样，这个少年笑的很开心很灿烂，百花齐放都不及他的笑颜。
“你……为什么……”姜曦血红色的眸子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因为，我……咳咳……”梅含雪歪头咳出一口鲜血，还用手挡了一下，以免溅到姜曦身上。
滑坐跪倒在地，姜曦也随着他一起蹲下。
四周的一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模糊起来，什么孤月夜，什么长老，全都变得模糊起来消失不见。四周变得一片黑暗，但独独两人能互相看得清，只是穿过梅含雪胸膛的雪凰，就那么一直穿在那里。
“不……这不是真的……”姜曦眸子里的血气褪去，刚刚紊乱的魔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梦魇，但只有梅含雪胸膛的鲜血顺着雪凰流在姜曦的手上。
触感告诉他：血是温热的。
姜曦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红了眼眶，他不敢松开雪凰，他身为药宗宗主他最明白一旦雪凰偏移，梅含雪就有可能因失血过多而死亡，所以他不敢动。
“别哭。”梅含雪虚无的声音在姜曦头顶想起。
姜曦抬起头，梅含雪知道姜曦有洁癖，所以他伸出另一只没有沾血的手抚上姜曦的脸，替他抹去脸上的泪痕，然后强撑着扬起笑。
“姜尊主，别哭，这不怪你。”
“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姜曦声音有些嘶哑，他极少这样情绪失控，刚刚发生的事在他脑海里回放着，无比清晰，甚至连雪凰贯穿梅含雪胸膛的声音都在他脑海里放大。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神武有一天贯穿的会是自己的心上人。
等等……心上人？
突然飘过的这三个字宛如惊雷在姜曦脑海里炸开，甚至止住了他的泪。
姜曦还未回过神来，耳边被炸的嗡嗡作响。
梅含雪的指尖一直摩挲在姜曦的脸上，轻轻柔柔的。
“姜尊主……”梅含雪喊他。
“我在。”向来伶牙俐齿的姜曦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梅含雪，或者梅含雪并不需要安慰？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吗？我告诉你为什么。”
姜曦脱口而出：“什么为什么？”而问完之后的他就明白了，他刚刚问了梅含雪“为什么不躲”。
“因为……”梅含雪的手绕到了姜曦脑后，他扭头将嘴里的血沫吐掉，然后缓缓靠近姜曦，在对方吃惊的目光下，凑在他唇前，贴着他的唇告诉他。
“因为我，心悦你啊……”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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