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乾坤问情谷（二）
（续更）
金光停顿，这次却是停在了师昧脚下。
师昧失了灵力无法感知外界，却有其他的力量将他眼前的景象传输到他脑海里，他感觉到自己所站的气泡亮了起来，他有些慌乱，虽然能感知，但是看不见外界带给他的恐惧还是比较大。
他的气泡也和之前两人一样打开，金光浮现，他被带着升空。
平和的声音问：“你有爱的人吗？”
师昧一怔，却是没有立刻开口，他有些颤抖，似乎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而在他脑海里突然记起之前一个苍老的声音的叮嘱。
要说实话……
“你有爱的人吗？如果问三遍不答，视为死亡。”
师昧有些惊慌，看不见的他其他感官特别明显，又因为没有灵力感知外界，发生了什么，让他忍不住一抖，额角浸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平和的声音问了第三遍：“你有爱的人吗？”
“没有……”师昧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他是真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以为自己放下了，但真的被问到这个问题时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平和的声音追问问：“你爱过人吗？”
“爱过。”师昧脸颊上落下了两行金色的泪。
“是谁？”
“师……师尊。”
“名字。”平和的声音似乎并不满意刚刚听到的答案。
师昧想摇头，但是他做不到，只能答：“楚晚宁。”
他看不到，此时楚晚宁周身的气泡也破开了，他也被金光带着升空与师昧平齐楚晚宁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刚刚师昧的答案，表情有些复杂。
接着就是师昧被气泡隔离，平和的声音问楚晚宁：“你有爱的人吗？”
楚晚宁答：“有。”
“他是谁？”
“墨燃。”
下一刻墨燃升空，平和的声音问楚晚宁：“是他吗？”
楚晚宁答：“是。”
之后楚晚宁被包裹，声音问墨燃：“他说他爱的人是你，你爱他吗？”
墨燃有些激动：“爱，当然爱！”
然后墨燃再被包裹，声音问楚晚宁：“你都听到了，两个人都爱你，但你只能选择一个，另一个必须死，你会选哪个？”
楚晚宁愣住了，而墨燃和师昧也同样听到了这个问题，两人均是不能说话，然而楚晚宁已经在脑海里骂开了，这是什么问题，反倒是墨燃和师昧都很平静，墨燃虽然有些焦虑，但还能克制住，师昧的表情则全部隐藏在斗笠之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次，平和的声音没有催促楚晚宁，似乎在等他想好了再开口。
半晌，楚晚宁终于抬头，他的语气轻缓却铿锵有力：“如果两人只能选择一个，我选择墨燃。是我对不起师明净，但我无法看着墨燃死去。”楚晚宁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如果还能选择，我希望能以我死，换师明净。”
楚晚宁再次被包裹，声音问师昧：“你是怎么爱上他的？”
师昧一怔，刚刚流的泪止不住再次浸湿脸庞，他想回答的很多，比如他是怎么和师尊相遇的，怎么拜在师门下的，师尊对他如何好，还有如何教他修炼……种种往事如电影般在师昧脑中播放过，脸上刚刚干涸的泪痕再次被润湿，他有些泣不成声，哑着声音只说了一句：“因为师尊告诉我，蝶骨美人席是人，是他告诉我，我们蝶骨美人席一族是人，而不是奴隶，不是修仙人交易的东西。”
楚晚宁内心的情绪并不比师昧少，他这一生就收了三个徒弟：薛蒙、师昧、墨燃。要说他真的对三个徒弟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生性不近人情，他从来都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在踏仙君一世，他也算是因为没有表达出自己的感情而沦为阶下囚，后来墨燃重生他也没能说出自己的感情，带着自己的感情身殒，重生之后若不是墨燃带动的他，可能今生他依旧不会说出。
他见证了两世的墨燃，同样也见证了两世的师昧，心中百感交集。
平和的声音追问：“你听到他的答案了，他并不爱你，但他愿意用他的命还你的命，你活他死和你死他活，你会怎么选？”
“我死。”师昧没有任何感情的回答。
平和的声音似乎叹了一口气，说着：“真情流露，无私奉献，你的爱很真挚很纯洁。第一轮，真心，过关。真情无私值得奖励，第二轮，免试。”
师昧愣了一下，任何就感觉到自己徐徐下落，回到原来的圆盘，脚踩实地的感觉让师昧松了一口气，气泡再次升起隔绝了他与外界的一切，但此时的他内心该如何平静呢？
平和的声音又在墨燃耳边响起：“你爱他，是否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
墨燃答的很快：“我愿意我愿意。”
“那你自宫吧。”平和的声音没有感情。
“我？？”墨燃愣住了，为什么会提这么无耻的要求？一想到自宫以后凄惨的生活，墨燃有些汗颜，尝试性的和那个声音商量：“可以可以换一个方式？这个我真的有点难办……”
墨燃转头去看楚晚宁，而对方也正神色古怪的看着他，墨燃猜古怪的话他听到了，顿时有些欲哭无泪，什么方式不好偏偏是自宫，而且还要人师尊听到，你还是人吗？哦不对，幕后还真不一定是人。
平和的声音响起：“不可以，你没有选择权利。”
墨燃是真的忍不住了，粗话脱口而出：“你他妈有没有人性！”
“辱骂，惩罚一鞭。一分钟内做出你的选择，不做选择则两人一起死亡。”
“什么？！”墨燃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这句话里的内容，突然一道金光不知从什么地方闪过，狠狠地抽在了墨燃身上，墨燃胸前的衣服顿时被撕裂，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出现在他胸膛上，饶是墨燃也没能忍住，惨叫声脱口而出。
“墨燃！”楚晚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恢复说话能力的，但他就是一直盯着墨燃，直到他身上出现一道血痕，楚晚宁忍不住去喊他，一滴泪自楚晚宁眼角滑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楚晚宁越来越看不得墨燃受伤了，墨燃一受伤他就心疼，一心疼就容易流泪，他是真的慌了，忍不住开口：“你不能这样对他，别打他了，打我吧，他受过的伤已经太多了……”
一层金光突然包裹了 墨燃让他不能动弹，声音转而去问楚晚宁：“你爱他，你愿意为他付出生命，救他于水火之中吗？”
“我愿意，我愿意。”楚晚宁几乎是急不可耐，泪水顺着他脸颊滑落。
一把匕首浮现在楚晚宁身前：“那你自杀吧。”
楚晚宁几乎是下意识的握住了那把匕首转向朝自己胸前刺去。
和刚刚梅含雪一样，在刀尖距离楚晚宁胸前只有一寸时他整个人被金光所包裹，匕首不能再进一分，声音问墨燃：“他愿用自己死换你无伤，我若不阻止，他马上就会死，你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墨燃也是双目通红，他恶狠狠的盯着某处，似乎感应到幕后的人就在那里一样，但他现在除了一双手，其他部位丝毫不能动弹，灵力也被封禁，他几乎是嘶吼着：“我死，我死！放过他，让他活！”说着伸手去拿身前的那把匕首猛地划向自己的脖颈。
两道金光同时亮起，两把匕首再次消失不见。解开禁锢的楚晚宁因为没有掌握好力道，一拳砸在了自己心口，索性力气不大，只是猛烈咳嗽一番，墨燃也感觉得手上的脱力，听到楚晚宁的咳嗽下意识朝他看去，楚晚宁也转过视线，两双泪目相对，一时之间竟是无言。
他们都没有死。
两人被金光拖着落回地面，再次被金银气泡隔绝，落回地面的那一刻墨燃身上的血痕就已经消失了，疼痛也已经溃散，只是被撕裂的衣服无不昭示着刚刚他所经历的一切。
楚晚宁耳边响起一个声音：“真爱永恒，虽是不沦为，但真心可鉴，为爱付出，真情至上。第一轮，真心，过关。无私之情值得奖励，第二轮，免试。”
墨燃耳边则是：“不伦之恋，但真爱永恒，至情至性。第一轮，真心，过关。”
圆盘上再次暗下去三个光圈，金光继续在另外五个光圈游走。
金光停下，这次是在罗枫华脚下，气泡消失，金光包裹升空。
“你有爱的人吗？”
罗枫华红了脸，但还是答：“有。”
“他是谁？”
“南，南宫絮。”罗枫华想捂脸。
此时南宫絮升空。
罗枫华隔绝，声音问南宫絮：“他说他的爱人是你，是吗？”
“是。”南宫絮显得很自豪。他虽然没有听到刚刚他们说了什么，但这一句话已经让他明白过来了。
“你爱他吗？”
“当然爱，我最爱他。”南宫絮有点激动。
“你爱他，是否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南宫絮一愣，刚刚激动的新凉了下来，他有点怕：“愿，愿意。”
“那你自杀吧。”平和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直接在南宫絮面前幻化了一把匕首。
南宫絮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匕首，眼神闪过恐慌。
似乎是觉察到南宫絮的恐慌，声音问：“害怕了？”
“为什么不能都活着？”南宫絮反问。
“你死他活和你活他死，你只能选择一个。”声音变得急躁起来。
“我……”南宫絮颤抖着拿起了眼前的匕首，犹豫了半天也没能下手，声音似乎等的不耐烦，开口问：“你不敢下手就他死！”说着，南宫絮突然看到一束金光极快的朝罗枫华奔去。
南宫絮大喊：“不要！我死！”说着举起匕首准备自刎。
金光升起，声音转而问罗枫华：“他说他爱你，愿意为了你付出生命，如果我不阻止，他便会死，现在你可以选择你死换他活，你是否愿意？”
一把匕首出现在罗枫华面前。
罗枫华看着眼前的匕首，情绪有些紧张，他第一次听到有人愿意为了自己而死，他看了看南宫絮，心中升起一丝暖意，伸手将匕首握在手里然后靠近心口，上齿碰下齿轻声开口：“阿絮，谢谢，但是我知道你怕疼，所以还是我替你吧，总之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还是你师尊，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徒弟死在自己面前，好好活下去。”说着也准备自刎而死。
南宫絮完完全全的听到了罗枫华的话，他想张口喊，但是金光禁锢着他，让他无法动弹也不能说话。若是能说话，他现在能把这个问情谷骂的体无完肤。
匕首化为金光消失，两人缓缓下落回原地。
在罗枫华耳边出现了一句话：“为爱奉献，无邪至上，真情流露。第一轮，真心，过关。”
在南宫絮耳边则是：“惜命之人，为爱奉献，但真心不纯。第一轮，真心，勉强过关。”
南宫絮哪里管得着这个声音说了算么，解除禁锢的他下意识就把刚刚脑海中的话一字不差的叙述了一遍：“混蛋！为什么，为什么要我们死？我们才刚刚回到这个世界，都还没来得及去下修界，没来得及一起去庙会，一起去很多地方，你他妈为什么，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为什么相恋两个人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凭什么？你这样除了让我们更痛苦还有什么？你他妈到底有什么目的，有本事直说啊！躲躲藏藏算什么！你他妈说话啊！”
“阿絮！”罗枫华吃惊的看着口不择言的南宫絮，想要阻止他也来不及了。
金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亮起，“啪”的一声，南宫絮胸前衣物破碎，白皙的胸膛上顿时多了一道血痕，问情谷微怒的声音响起：“辱骂，出言不逊，惩罚三鞭。”
“啊——！”
剩下两鞭紧接着落下，肉眼可见南宫絮胸前血淋淋的三道伤痕。
刚刚未曾哭泣的罗枫华在见到南宫絮被抽的无法起身，泪水顺着他眼角流下，他什么都不能做，透明的气泡已经将他包裹了，甚至连他的话也无法传出去，他只能跪倒在地锤击着气泡，口中问着“为什么”，但是没有人回答他。
惩罚结束，金光继续旋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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